祁钰

【日月山河】X【朱由校 朱由检《生不逢时》】

  

火光冲天,厮杀喊打,举国上下哀愁动荡。

 

他苦笑着流着泪,定定的走向那颗挂着绳子的老槐树。

  

大明终究亡于第十六帝,二百七十六年的江山,终究要破碎了吗?

   

难道真的是所谓大梦一场?

  

他伸手狠狠的抓着那绳子,在心里嘲笑着自己。

  

“朱由检,你对得起大明吗?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?你对得起江山社稷吗?”朱由检自己问着自己,他看着脑海里那一幅幅画面,边境杀出各类造反,农民起义反抗,百姓苦不聊生,就好像…那明月也带着阴霾。

 

他想着想着,却忽然说起了“哥,我尽力了…”

  

也是啊,他尽力了…他只是…生不逢时。

  

  

 

一个冬日里的艳阳天,却下着鹅毛大雪,六岁的朱由校穿着靛青色的小披风,噔噔噔的步子随着朱常洛进到了殿里,第一次见到了刚刚出生的朱由校。朱常洛笑着去与各人说话,朱由校无聊,便去看那孩子。

  

襁褓里的孩子还闭着眼睛,小小的一个,放在那摇篮里,朱由校探着脑袋看他,发丝上的雪花融化成水,有那么几滴不偏不倚落在了朱由检的脸上。

  

那水珠滴在了他鼻梁上,或许他感知到了那水珠的存在,竟忽闪忽闪眼皮,睁开了眼睛。朱由校看着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
  

这是他弟弟呢,朱由校好好看着这孩子,越看越觉得可爱。

  

  

  

“来,你快看。” 朱由校手拿着那小木头马,又仔仔细细磨了又磨边角,才递到了朱由检手里。

  

此时朱由检六岁,年幼可爱,常跟在朱由校的身后。朱由校十二岁,正是爱玩儿的日子,只要不上学堂,没有什么事做,便带着朱由检到处跑。

  

经常是朱由校在桌子前雕刻着什么小玩意儿,明明自己费了半天的力做好的,但只要朱由检一句“好看。”他便转手就送给了他。有时是只小木马,有时是只小羊,有时是木头的小手镯,有时甚至会喊人镶上一块银或金。

  

这是个春天,正是阳光明媚的天空,俩人都笑着,还不知什么是忧国忧民,也无太多那心思。

  

  

  
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  

朱由校此时站在高高的殿前,黄袍加身,皇冠加冕,他看着殿下文武百官,还有那远远的山,还有温柔的光。但是他觉得沉重的要了命,他现在是皇上了…他知道了百姓苦,国家难,也懂得了那些各个人情世故了。

  

他才十五岁,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,但是他必须要上位了,他是太子,他有些朦胧,也有点不知所措。

  

那天他褪去了龙袍,穿回了自己的一身素衣, 他心情有些沉重,说不上来的难过。这会朱由检进来了,朱由检看见他愣了愣,立马膝下一软,跪了下来,脆生生的说着“皇上圣躬金安。”

  

朱由校看着他,伸出手一拉他,“由检,你见我就别跪了。  ”说着揽过他,揉揉他的头发,捧起他的脸。

  

“咱爹走了…只剩下我们,那我们…我们就要都好好的…”朱由检此时还小,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想了半天,才说出这么一句,仰着头但是眼睛却往下看着。

  

朱由校笑笑落下几滴泪,滴落在怀里那人的脸上。就像是当年的雪水滴落,只不过雪水清澈,泪水苦涩罢了。

  

  

  

此年朱由检十一岁,朱由校站在朝廷之上,立朱由检为信王。朱由校此时好看极了,十七岁的年纪,眉眼清秀,身段清秀,总是宛然一笑,温温柔柔。

  

这人到依然是那副德行,总是手里摆弄着那些小玩意儿和木匠活儿,大臣们总是谏言叫他对朝廷之事上上心。朱由校倒是只管着答应,其他的一概不管,或许偶尔认真看几天折子,过两天手里又抄起来了木头刨子。

  

朱由检也开始总是提醒他要好好治理政治事。这人小,倒还认真严肃。

  

“希望皇上能认真治理朝政!”

  

朱由校笑笑舔舔嘴唇,拍拍那龙椅。“这位置给你当几天可好?”

  

“不敢!”

  

朱由校乐了,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比自己读的书多,是个治国理政的好苗子。

  

  

  

“吾弟当为尧舜。”朱由校躺在那病榻上,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。他快不行了他知道,可是他没有儿子,他想起来了他的弟弟,朱由检。

  

他是个好苗子啊,他有那治国理政的才能,年的书比他多得多。也有那个雄心壮志。

  

朱由检跪在他面前,接过了那最沉重的圣旨。

 

“臣,领旨谢恩。”

  

可朱由检眼前浮现出了那支离破碎的江山。

  

民中疾病肆虐,西北大旱颗粒无收,天灾人祸连连不断,朝廷里魏忠贤一握大全,阉党遍布朝中每个角落,后宫有客氏一手遮天。他哥哥就把这样的一个江山交给了他,他能接过来吗?

  

朱由校看着那惊讶的一众人,轻声叫他们下去,留下了朱由检。

  

朱由校拉上他的手,朱由检只觉得这人的手冰凉,便紧紧的握住了。眼前这人二十三岁好年华,正是年少正当好的年龄,可是却很快则要走了。不自知的落下了泪。“你怎么又哭了?”

  

朱由检没说什么别的,只是说。

  

“定当不负皇上重任。”

  

“想我的时候,玩儿玩儿这个。”朱由检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平安符。

  

我愿你平安,愿大明平安。

  

 

  
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  

朱由检看着自己,就像是当年哥哥登基一样,年少的一条龙,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是真龙天子,他只要自己好好执政,那他就必须要挽救大明江山,可是他看看自己身后,空无一人。他实感荒凉。

  

但他自打登基,就开始了兢兢业业的努力。

  

他处理了魏忠贤,棍打阉党,处置了客氏,精心处理政事,日日夜夜决心复兴大明盛世。

  

他有那理想,有那勤恳,也有那清明,但是十七年,终究没能救得了这江山……

  

  

  

朱由检看了看那老槐树上的绳子,脑海里荡着那战火声,他红着眼睛,挂了上去,他忽然感到平安符碰了自己一下。

  

呵,愿我平安,大明平安。

  

抱歉,终究还是成遗憾。


他又听见了哥哥的声音。

  

“没事的,你忘了吗,日月还在,大明仍在。”

  

对不起,或许,真的止了…

  

二百七十六年,似毁于一朝一夕,实毁于天命。

  

没什么的,过去了…就如此了…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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